最应景的故事就是「白蛇传」,自有默片开始这个著名的传说就一再被搬上大银幕,胡蝶、李香兰、林黛等天后巨星都曾经扮演过美丽痴情的白娘娘,风靡一代又一代的观众。到了1970年代,好莱坞影片特效技术提升,让观众对特效场面的兴趣更大,再拍「白蛇传」就不能只强调人妖浪漫恋情,必须增加更多的特效比重,成本大幅提高,主角人选是否当红、具备强大票房号召力就更重要。
当年影坛最红的银幕情侣档之一,莫过于「2秦2林」的林青霞与秦祥林,他们合作那么多部时装爱情片,从未在古装片中搭档,找她们来重演「白蛇传」,噱头自然不小,不过这部片子的诞生却和林青霞主演的「金玉良缘红楼梦」脱不了关系。
原来当年报载,影坛开始一堆公司要拍「红楼梦」电影时,一度和「红楼」错身而过的名导李翰祥与东家邵氏也有兴趣,可是李翰祥才和邵氏合作了大成本的史诗「倾国倾城」与下集「瀛台泣血」。
票房表现没有预期理想,邵氏对「红楼」的成本希望有所控制,令艺术家脾气、不愿大片小拍的李翰祥不满意,因此找了老友朱牧自行筹备,并得到本来没有意愿涉足「红楼」大战的电影公司老板黄卓汉参与,还谈定了林青霞的档期,眼看万事齐备,邵氏又回来插一脚,最后这部「金玉良缘红楼梦」还是花落邵氏。
李翰祥为了弥补黄卓汉的人情,才议定私下为他拍「白蛇传」,林青霞义气十足再给了档期,讲明两个月拍完「金玉良缘红楼梦」,再花一个半月拍「白蛇传」,接著林青霞就要向琼瑶「一颗红豆」剧组报到。
哪知道 「金玉良缘红楼梦」拍到10月下旬才杀青,林青霞只剩5天可以当白蛇,黄卓汉咬牙把大队人马拉到韩国先抢拍外景,等林青霞拍完「一颗红豆」后,换成「许仙」秦祥林生了场大病,痊愈后到欧洲玩了一个半月,「白蛇传」才拖到比第一段戏又过了7个月才正式开拍。
当初李翰祥讲定要隐姓埋名为黄卓汉执导这部戏,被邵氏发现后交由陈志华接手,剧本仍然是他的手笔,他的化名则是「司马克」。在韩国拍的那些段落,扮演小青的是「金玉良缘红楼梦」演薛宝钗的米雪,等到7个月后,米雪已经因身为香港佳艺电视当家花旦,戏约缠身不克来台,小青改由女星秦之敏瓜代,因此当初在韩国拍的片段又有一部分要作废。
这一连串的波折已令「白蛇传」够难产,不料秦祥林的欧洲行竟然冒出惊天大八卦,差点让他和林青霞之间尴尬不已。原来林青霞和秦祥林之间感情戏火花十足,并不输给和秦汉的搭配,在秦汉仍是有妇之夫的情况下,林青霞与他的感情看似没有结果,多情的影迷不免转而支持她和秦祥林的配对,两人也被视为「绯闻情侣」,银幕下的关系格外引人好奇。
与秦祥林的欧洲之行同时,林青霞也带著妈妈到欧洲一游,盛传他们约好在巴黎相会,然而林青霞和妈妈在巴黎没见到秦祥林,之后转赴伦敦游历,秦祥林却被观众认出在罗马,身旁居然伴著邓丽君!这下子事情大条,两位影坛巨星和一位歌坛天后爆发3角恋,绝对是媒体不可能放过的大新闻。
秦祥林早就有「花心查理」的形象,和林青霞拍了那么多部戏,照说如果要擦出火花早就该爆发出来了,然而他和林青霞、萧芳芳合作「女朋友」,最后娶了萧芳芳。和萧芳芳离异后,即便与林青霞之间再有了可能,当他一结识邓丽君,马上又和邓丽君打得火热,有媒体为林青霞叫屈,林青霞则坚持「绯闻情侣」是外界起哄,她虽然能够平静面对有点尴尬的花边新闻,却又要和秦祥林朝夕相处演爱侣,相当考验演技。
在电影里,林青霞曾经嫁给秦汉,秦祥林也有机会在银幕上与林青霞举办婚礼,而且还是古装的婚礼,因为「白蛇传」里白素贞嫁了许仙,有别于林青霞的古典新嫁娘扮相仍是美得不得了,向来被认为五官轮廓深刻、充满欧美男性味道的秦祥林,穿上古装则有一种诡异的感觉,并不是特别搭调。
不管如何风风雨雨,林青霞与秦祥林的「白蛇传」总算要在民国67年的暑假第一档上映,此时邵氏重施故技,提前在端午节排出林黛主演的「白蛇传」重映,且因为「白蛇传」片名已由他们抢先登记,林青霞版本必须另外取名,因为在民国64年另有一部嘉凌、江彬等主演的「新白蛇传」已经上映,林青霞与秦祥林这部更新的版本最后定名为「真白蛇传」,言下之意,旧片重映的「白蛇传」自然是来搅局、鱼目混珠的仿冒品。
邵氏的「白蛇传」因为已是陈年旧片,上映一周后就下档,对于「真白蛇传」影响力有限,但「真白蛇传」上映后,固然票房表现不错,有些郊区戏院更场场爆满,只是同档对手—许氏3兄弟的「卖身契」威力更惊人,「真白蛇传」屈居亚军。
有趣的是,小青在「白蛇传」里虽然永远是女配角,俏皮鲜活的程度常常超过男女主角,秦之敏也因「真白蛇传」入围了当届金马奖最佳女配角,可惜败给了「蒂蒂日记」归亚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