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翁米米(图中)主导史上第一次太阳能无人直升机飞上火星的计划,她说,这一切成果来自于告诉她「解题没有捷径」的母亲。取自NASA/JPL-Caltech)
在美国《时代杂志》(Time)新公布的2021最具影响力100人名单中,有个很可爱的亚洲名字「翁米米」(Mimi Aung)。
照片里的翁米米,也的确长得可爱。素颜直发,笑容甜美,说起话来快言快语的模样,常让人联想到大学里的研究生,但却已跟英国哈利王子夫妇等政治人物、企业家马斯克、黄仁勋(NVIDIA共同创办人)与库克、体育明星大谷翔平与大坂直美、建筑师隈研吾等名人同榜。
其实,翁米米已经在美国国家航空暨太空总署(NASA)工作了三十年,还有二个正在念高中的孩子。但参访的客人,总是惊讶地爱问她几岁,笑说她应该10岁就入行了吧,不然哪里来的30年经验。此外,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进入名人榜,早在2019年,她就已经被 BBC 选为全球最顶尖的100位女性之一。 推荐阅读:国际妇女节,林志玲推荐的4部女力作品:很多迷人的女性角色并不在于完美无暇,而是她们真实的脆弱、纠结和失败,都能让观众感同身受。
主导史上第一次太阳能无人直升机飞上火星
翁米米的成就,的确很了不起。长久以来,人们一直在想,有没有可能登陆火星,在火星上探测、甚至殖民。但是也苦于火星空气稀薄,密度只有地球大气层的1%,而且气候严寒,最低温大约摄氏负100度,不但不易飞行或移动,还很难久留与深入了解。但是翁米米率领的团队,在今年4月有了重大突破。
他们在地面送出一台太阳能无人直升机「机智号」(Ingenuity)到火星,而且在火星地面上三公尺左右的高度盘旋,这等同是在地球上飞到圣母峰三倍的高度,还飞了40秒。为此,翁米米必须跟团队一起设计超轻量、不到二公斤的直升机,还要搭载摄影机、电池与太阳能板、传感器、高度计、危险探测器,以及可以自动控制、每秒运算500次以上的微处理器。这一整套组合,不但要够轻,还要够坚固,才能承受火箭从地球发射、在大气层与太空中、甚至到了火星的各种摩擦与冲击,更不能在半路飘远、迷路了。
当团队确认任务成功时,她高兴得举手撕掉手中的一张纸,那是原来预备在任务失败时,要发表的谈话。这一幕,被许多媒体拍摄特写,对比成功得来有多不易。
这个突破,被誉为跟莱特兄弟发明飞机一样的革命性。因为这代表人们未来可以用这种方式克服空气稀薄与气候问题,探勘太空人或其他机器到不了的地方,也可以更进一步侦测其他星球的环境,或从事其他任务。「我们现在可以说,人类已经让一架航空器在另一个星球上飞行了」,这是翁米米的诠释。
妈妈的教养精神 「永远别想从我这里找到解题捷径」
但更令人感兴趣的是,翁米米不管在分享成就、说明这些科学发明、与年轻一代分享职涯经验、TED 演讲、媒体访谈,或是各式得奖感言中,都会提到、归功的米米妈。
翁米米是缅甸人,但是米米妈的教养法,完全颠覆那一代的亚裔妈妈。
米米妈跟米米爸在美国留学时认识、结婚,在1968年生下翁米米,当时妈妈念的是数学博士,也是缅甸的第一位女性数学博士,爸爸则专攻化学。他们在翁米米二岁半时,回到缅甸。
亚洲人重视教育的精神,在翁米米家里彻底展现。但是她的爸妈并不是像虎爸虎妈一样,排满她的行程,或者严格要求成绩。翁米米常说,她受到数学博士妈妈的影响很大,因为在耳濡目染下,翁米米也很喜欢数学,而且妈妈很重视与教她解决问题的能力。
但这并不是一般亚裔学生的一直反复练习解数学习题。她的妈妈教她,解题没有捷径,不要想抄近路。有一次她玩一个数学游戏时,问妈妈一个繁琐的数学题,妈妈就从原理和方向说起。她实在不耐烦,就问妈妈,到底要怎么做,想要赶快知道答案是什么;没想到,平时说话温和的妈妈板起脸坚决得说,「永远、永远别想从我这里找到捷径」。这句话,对她带来很大的冲击,也成为日后面临繁琐的事务时,不断提醒自己的忠言,让她知道要靠自己,要下决心,而能静下心来一步一步处理。当年轻一代问她成功的诀窍时,她总会讲起这个故事,强调「成功没有捷径」。
领导多元团队 像解方程式一样严谨
翁米米的天资优异,好奇,也乐于接受各种刺激。
11岁时,她跟著父母搬到马来西亚。到了16岁时,爸妈知道她可以接受更多挑战与成长,就让她单独到美国求学,住在伊利诺州的朋友家。她喜欢数学,不过爸妈鼓励她读更能应用的学科,她也不负期许,进了当地在美国电机工程名列前茅的伊利诺大学电机系,完成大学与硕士学业,直接进入这个行业。
她在一段访谈影片中说,当她第一次听到在火星上飞行这样的任务,也知道火星大气稀薄时,就很好奇,也很受挑动。
但要完成这样难的任务,要搞定人,也要搞定事。
这个计划耗时费日,而且常有突发问题要解决。团队里有人因此延后蜜月旅行,取消假期则是家常便饭。她在缅甸与马来西亚长大,到了美国难免有文化冲击,需要适应。但没有捷径与后路,让她知道要靠自己,也要融入环境,这造就了她与多元团队共处的智慧。在她的机智号计划里,首席工程师是来自印度,飞行员则是来自挪威。当然,成员里,还有不少美国人。她在美国心脏地带、中西部求学,接触大量道地美国文化,对于领导这个计划,协调各方,都很有帮助。
面对事情的困难,她再次归功于米米妈。她说,妈妈从小就很强调逻辑,非常务实,像解方程式一样严谨,这成为她面对挑战时倚赖的基石。当要做没有人做过的事情时,从发想到验证,就是要讲究逻辑,稳稳得建立在基本面上,一步步叠上去。在过程中,他们还在实验室架了一台摄影机,直播团队打造这架直升机的过程。另外,她从小就看著妈妈遇到什么事都很坚毅的样子,加上真的很喜欢这个工作,也成为她在面对难题时,心中一股笃定的力量。
将来在火星上 男生、女生会一样多
她说,对她而言,在NASA工作,真的是一种特权和难得无比的机会,每天都非常感恩,觉得非常可贵。
当她还是个在缅甸的小女孩时,那个年代,缅甸知识份子家庭的物质生活并不丰裕,没有什么娱乐。她常常仰望星空,还想过,宇宙还有其他人类吗?我们是不是单独的存在?
她不敢想像,有一天竟然会在另一个国家,在这样的一个团队中,积极参与太空探险。
因为她的言谈总是流露对工作的热情与母亲的启发,人们也很好奇她的个人生活与如何教育孩子。不过她说,她太忙了,除了每天的工时很长,还常常出差不在家。但是她的用词不是怨叹工作使她牺牲家庭时间,或是歉疚没有陪家人,而是谢谢家人,让她觉得被支持。因为家人知道她需要他们,以及他们的体谅,让她更可以有所突破。这样的说法,也让家人跟她共享荣耀。
她没有明说要职业妇女要如何转念,或是社会要如何支持女性的发展。但是用她的观察,为更多的女性打气。她指出,目前NASA大约有三分之一的科学和工程人员是女性,这些女性每天跟男生一起,做困难的事情,讨论困难的问题,进行困难的决定。她预见,有一天,人类会上火星,而且届时,在火星上男生跟女生的人数会一样多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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